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虐戀文男主降為男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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虐戀文男主降為男配

顧夫人覺得兒子與兒媳的關系發生了極大的改變, 好像曾經一直隔在兒子身前的那一道冰墻,徹底被打破了。

她歡喜不已,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抱孫子了, 眼睛一轉就說:“明天先去鄉下逛逛怎麽樣?我有個好姐妹,開了一個度假村……”

白思筠明天本就打算陪婆婆, 正好能氣氣顧譽衡, 立刻笑著答應:“好呀,那我們, 一、起、去!”

最後三個字是對著顧譽衡說的。

顧譽衡笑笑, 他又不反感, 氣不到他。

“阿秀……”顧銘章想和老婆說說兒媳想離婚的事找不到機會, 想把她叫走, 顧夫人卻正在興頭上, 不想搭理他。

“那我這就打電話。”

顧夫人是著名電子集團許家的姑娘,名叫許明秀,有一圈子的富小姐太太好友,做事非常有效率,前一刻剛約好, 下一刻就打電話和小姐妹定了酒店。

顧銘章看看兒子:“阿秀, 你這也太著急了。”

顧譽衡含笑看著興奮的母親, 溫聲說:“爸, 媽高興就隨她吧,周末我們本就是來陪你們的。”

掛了電話的許明秀聽到這話, 心裏頓時暖呼呼的,她生了兒子三十年了, 很少被兒子暖到。

投桃報李,她拉起啰裏啰嗦的老伴, 給小夫妻留下空間:“你們坐,我和你爸去收拾東西。”

父母走了,白思筠便立刻換了副面孔,直接坐下問顧譽衡:“你不是最討厭和我們出門嗎?”

顧譽衡在她對面坐下,拿出兩個茶杯倒茶:“前幾年剛接手公司,壓力很大,總覺得一天24小時都不夠用。所以不喜歡浪費時間在消遣上,出去玩也覺得沒心思沒意思。”

他把茶遞給她,拿了自己那杯喝了一口,然後放松身體靠在了藤椅上。

望著院子隨風輕晃的薔薇,他的神情也在微風下變得自在:“最近壓力小了,發現忽略了很多人和事。”

忽略?白思筠的指甲劃在茶杯上,忽略哪些人哪些事?

這就是他轉變的原因?

前世呢?

她記得,前世的昨天,她看到了白宛的朋友圈,她心神大亂,在家等著顧譽衡回來,但是顧譽衡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才到家。

她在客廳等到十一點,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通,一見到人就立刻問他去哪了,他滿臉不耐煩,冷冷說了一句加班就走開了。

她追上去提醒他,婆婆讓他們回老宅,被他厭惡地指責動不動就拿父母威脅他。

但是昨天,他和婆婆說,出差回來事情很多,為了來老宅還推遲好幾件事。那是不是,前世他沒撒謊,是她被白宛弄亂了心神,中了白宛的計?

正想著,她的手機響了。

看到上面的名字,心底閃過濃濃的厭惡。

“思筠啊,你明天回趟家?”電話裏,白啟的笑假惺惺的,仔細聽還能聽出他的心虛。

白思筠嘴角勾出冷笑,聲音單純地問:“爸,是有什麽事嗎?”

“對,有點事,很重要,你回來咱們當面說。”

“我婆婆約好了一家出游,要不後天?”她面露嘲諷,故意作出為難的樣子。

“這樣啊……那……也行,你陪顧總一家好好玩。”

白思筠嗯了一聲,冷笑著掛斷電話,但沒有放下手機。

她支著手肘虛握著手機,倒數時間,果然,沒過三分鐘,電話又響了。

冷冷看著屏幕裏的名字,白思筠沒有立刻接。

顧譽衡註意到這邊的異常,轉頭看過來。

白思筠點開通話鍵,按了免提,把手機放到桌上。

“爸。”

“思筠啊,顧夫人那邊……你能說明一下情況,明天先回家嗎?爸讓阿姨做了你最喜歡的菜,東西都準備好了……”

白思筠張嘴要說話,顧譽衡突然開口。

“要回家吃飯?可以明天玩好了直接過去吃晚飯。”

白思筠擡眼看他。

顧譽衡看著手機,聲音淡淡的:“我媽也約好了時間定了行程,反正不沖突,那就晚飯過去。”

“譽……譽衡?是譽衡嗎?”

顧譽衡看向白思筠。

白思筠勾唇點頭,對電話那邊說:“譽衡說得對,我晚飯過來吧,我們難得全家出游,取消的話,婆婆會失落的。”

白啟一聽顧譽衡在邊上,立刻什麽都不說了:“好好好,沒事,你們好好玩,玩好了再來。”

白思筠乖順地應聲,下一秒沈下臉掛了電話。

顧譽衡有趣地看著她的變臉:“看來明天的晚飯是鴻門宴了。”

白思筠想到明天要見的人,勾起唇角給他一個別有意味的眼神:“豈止呢?多得是你不知道的驚喜。”

顧譽衡躺回去,瞇起眼睛繼續休息,驚喜也好八卦也好,他都不怎麽感興趣。

白思筠頓時覺得無趣。

周日,一家四口早早收拾好出門,由司機開車去了郊區的度假村。

度假村很大,燒烤露營農家樂什麽都有,也有富人喜歡的溫泉養生等項目。

有父母在中間緩沖,一天下來,白思筠和顧譽衡相處得還算和諧。

傍晚時,許明秀喜歡這裏的溫泉,打算再住一晚,讓顧譽衡陪著白思筠去白家吃飯。

白思筠下意識拒絕:“不用了,我自己去就行。”

顧譽衡沒理會,直接起身:“走吧,知道是鴻門宴還想單刀赴會?”

顧銘章不知情,怕白思筠難堪,立刻說兒子:“怎麽說話呢?去岳家吃飯這麽為難你?”

“爸,他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白思筠一看,行吧,顧譽衡愛去那就去,反正慌的不是她。

顧譽衡跟著她回房間收拾,就見她什麽都不整理,先進衛生間畫了半個多小時妝。

他等得有點無聊,走過去靠在門邊看她全副武裝,好奇地問:“出來玩沒見你打扮,天都黑了,回家吃飯你這麽隆重?”

白思筠仔細塗著口紅,只給他一個眼風:“鴻門宴,我不隆重一點,對得起唱戲的人嗎?”

顧譽衡笑了笑,走到行李箱邊,挑了一件裙子遞給她:“穿這件。”

白思筠的口紅畫出了唇線,側頭傻看著他。

“你適合明艷的衣服,那幾件素淡的不襯你。”

白思筠握著口紅的指尖發白,素淡的……是了,素淡的衣服是你喜歡的,不對,應該是你前女友白宛喜歡的……你不說,我差點忘了,很多年前,我自己喜歡什麽衣服來著?

一想到這,心裏頓時像有一只爪子在撓,又痛又煩躁,連看著鏡子裏的人都厭棄起來。

白思筠拿起化妝棉用力去擦那道口紅。

顧譽衡親眼看到她神色漸漸轉變,人好像陷入了某種極端的糟糕情緒裏,不斷在壓抑。

他跨前一步,握住了她擦口紅的手。

“只是一點點歪了,擦掉就好了。”他從她緊拽的手裏抽出化妝棉,握著她的下巴,低頭仔細擦那條紅痕。

“擦掉就好了……”白思筠被迫仰著頭看著他,心還在情緒中顫抖。

確實很快就擦掉了,一點都不影響她的妝容。

但是他沒有立刻松開,對上她顫動的目光,嗯了一聲:“很漂亮,依舊完美。”

白思筠用力撇開頭,脫離他的掌控,看著鏡子裏的自己。

鼻尖漸漸酸澀。

“擦不掉,有了痕跡的東西怎麽擦得掉……”

淚水大顆大顆掉下來。

在白思筠全副武裝準備赴宴的時候,顧譽衡一句無心之言,擊碎了她強撐起來的盔甲。她打扮得再靚麗光彩又如何,過去多少年,她為了顧譽衡,都在模仿白宛這個私生女。

丟掉她自己的優點,像個小醜一樣東施效顰,連顧譽衡都看得清楚。

白思筠撐著洗漱臺,自厭後悔,哭著握拳一下一下砸著洗漱臺面,仿佛在打曾經的自己。

完美的妝容被淚水沖刷,在她第三次自虐時,顧譽衡伸手將她拉進了懷裏。

淚水混著粉底擦在他的外套上,他緊緊抱住痛苦不已的人:“是我的錯,我幫你擦,陪你重新化,你想變成什麽樣都可以。”

白思筠大哭出聲,用力打他。

顧譽衡抱著她,任她哭了很久,直到她的情緒漸漸平靜。

雙手微微用力,他掐著懷裏人的腰,將人抱上了洗漱臺,拿起棉片給她卸花了的妝。

白思筠低頭避開,卻看到他外套上一片狼狽……頓時知道自己臉上會多醜了,堅決不肯擡頭。

顧譽衡給萬能秘書發了一條消息,然後在那堆瓶瓶罐罐裏找到了卸妝油,讓她擡頭。

“我讓妝造師過來了,咱先把妝卸掉,給眼睛消消腫。”

哄勸的語氣,像哄著一個小朋友。

“還是,不打算去白家了?”

“去。”白思筠立刻說。

顧譽衡捏起她下巴,把擠了卸妝油的棉片擦在她臉上。

白思筠看著近在咫尺的人。

顧譽衡生得真好,五官英挺,棱角分明,雙目冷淡卻有神,認真時帶著一股純然。他總是目光淺淡好像什麽都看不入眼,於是被他註視時,就好像被幸運之神眷顧而心跳加快。

就算他不是首富顧總,只是一個年輕人,那也會大受歡迎。

白思筠垂下眼,警告自己別踏入同一條河流。

“我沒事了,洗臉我自己來。”

“好。”顧譽衡扔掉棉片,將人抱下地,白思筠的拒絕還沒開口,人已經站在了地上,和他仿佛相擁。

但顧譽衡沒有占什麽便宜,很快松開她退了一步,拿了毛巾遞給她。

他如此從容,她卻心底一片亂,只能匆忙洗臉,嘩嘩的水聲充斥在整個洗漱間。

顧譽衡叫了一整個化妝團隊,將白思筠的發型、妝容全都重新裝扮,花了一個多小時,給她做了一個精致低調的日常造型,也遮蓋了她哭過的痕跡。那條裙子被顧譽衡扔了,換了團隊帶來的新裙子。

白思筠無語:“那是我的裙子。”

顧譽衡拉著人出門,在她眼前扯了扯新換上的西裝外套。

行吧,她也毀了他一件外套,扯平。

白思筠的一頓哭讓他們出發晚了兩個多小時,白啟幾次電話打過來,顧譽衡直接拿走接了,說自己有事,勞煩岳父等等。

白啟哪裏敢對著顧譽衡擺架子,忙說不急。

於是,等到他們到達白家,已經七點多了,桌上的菜撤掉了兩回。

顧譽衡和白思筠下車往家門走,走到門口時,白思筠突然環上他的手臂。

顧譽衡低頭看看,又去看她。

白思筠瞪回去。

顧譽衡扯起嘴角,點點頭,緊了緊那只手,繼續往前。

一進門,便是白啟熱切地歡迎。

當然,還有他身後笑得一樣溫婉得體的白宛母女。

白思筠拉著顧譽衡停住腳步,不理會白啟的笑臉,盯著他身後的中年美婦問:“她是誰?”

白啟板臉,假意斥責:“思筠,怎麽這麽沒禮貌?這是你湘姨。”

白思筠無所謂地哦了一聲:“新請的保姆?看著挺時尚啊。”

李桂湘和白宛同時變了臉。

白宛面露受傷,上前挽住媽媽的手,像個保護母親的小羊羔:“我媽是有名的舞蹈演員,她不是什麽保姆。”

白啟臉也黑了:“思筠——”

“白小姐?”白思筠仿佛才看到白宛,樂悠悠地給了顧譽衡一個眼神,“瞧,你的驚喜來了。”

顧譽衡回給她一個警告,毫不迂回地直言:“在妻子家遇到前女友,你覺得我很驚喜?”

在場的人全都驚詫地看著他。

是,所有人都知道顧譽衡和白宛的過去,但現在不是“巧合”、“偶遇”嗎?大家都是體面人,誰不是面上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,你好我好地相處一晚上?

白思筠也被顧譽衡打亂了節奏,神思錯亂了一下。

顧譽衡看向白啟:“岳父是聽說了什麽,特意安排這餐飯,想給思筠出頭?”

出頭?出什麽頭?

白啟一頭霧水地看著他。

“不是?”顧譽衡看懂了,神色一松,“哦,我以為你聽說我前女友回國了,想警告我對思筠好點。”

白啟哪敢啊,給他十個膽子,他都只會讓白思筠忍著。

但是白思筠聽著,肚皮都要笑破了。

顧譽衡這差勁不給人臉面的脾氣,用對地方可真是爽。

白啟不敢再迂回了,再迂回下去,指不定被歪樓到什麽地方,扯出什麽話題來。他顧不得上桌開席,趕緊拉過李桂湘,扯起笑臉給白思筠介紹。

“思筠,爸爸有件事要告訴你。”

“好啊,你說吧。”白思筠拉著顧譽衡往沙發一坐,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。

白啟的戲唱不下去,只能勉強做出感慨的樣子,拉著李桂湘講述了一遍年少相戀,意外分手,幾十年後再度重逢的曲折唏噓故事。

白思筠聽得面無表情,顧譽衡的神色都比她意外。

以至於這對中年尋愛的真情男女,表演一度出現僵硬。

聽他們說完了,白思筠目光看向白宛:“所以,白宛也是你的女兒。”

白啟愧疚地點頭:“思筠,這都是父母當年的陰差陽錯,我們誰都沒錯,希望你能接受宛宛這個姐姐,你們姐妹好好相處。”

白思筠還是沒變臉,反而用手肘碰了碰顧譽衡:“哎,你們顧家家大業大,向來註重名聲。現在白宛成了我白家的私生女,我的親姐姐,要是我們離婚了,你也不能娶她了吧?娶小姨子,顧家豈不是要被人笑話死?”

一段話,炸鍋了在場所有人。

白宛泫然若泣,李桂湘受傷又惱怒,白啟暴跳如雷。

“什麽私生女!我都說了,那是我遇見你媽之前的意外!”

顧譽衡則側頭看向白思筠,墨如點漆的雙眸定在她身上。

其他人的表現,都在白思筠意料之中,只有顧譽衡這個樣子,讓她拿不準,甚至被他看得有些心虛。

但是顧譽衡什麽都沒說,盯了她一會兒,便回了頭,坐在那繼續旁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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